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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英雄史诗新文本发表——后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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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6 11: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下)
袁琳译

突然一件可怕的东西发出一种铁的声响,
像是朝这边走来。
“来了什么样的敌人?
无非又要和他较量一番?”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瞄准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他的一只耳朵动了动,
“我可怜的马儿会站起来吗?”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走过去听。
“我在我的一生中成了你的亲密伙伴,
在以后的岁月中,
你的孩子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马儿说完就死了。

刚才要射的那个家伙是小灰马,
它的四只脚还绊着脚镣就跑了过来。

捉到自己的马,
男子汉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在荒芜人烟的草原上,
见到自己的马别提有多高兴啦。
他一把拿起七十个大汗也抬不动的马鞍,
扔进用九种毒药沸腾的毒海,
“你和这个马鞍一样的苍白。”
说罢,往海里投石头。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拉断四条铁镣,
“你和这些铁镣一样还生锈吧!”
说罢,把它扔到用九种毒药沸腾的毒海中。

念了自己知道的经文,
烧过了十三柱香,
给骏马举行了净化仪式,
套上了七十个人也抬不动的大白鞍,
勒紧三十三条马肚带,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恢复了往日风采,
起程赶路了。
那片九种毒药沸腾的毒海变成泡沫,
最后干涸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骑上小灰马,
朝着自己的家乡走去。

突然,天地好像会合在一起,
雷声轰轰作响。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内心在颤抖,
他不知作什么好。
一想到要会被雷劈死前就哭了。
马儿说话了,
“要是你母亲的衣服在的话,
现在就是需要它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
你和我就会死的。
这些都是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萨满巫师的七十五个黑天啊,
他们是准备打雷劈死我们。”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我把给的那件白衬衣放在三块石碑当中的那块上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你认识那个地方吗?”
马问。
“知道。”
“你现在去吧。
你使出勇士的全力夹紧我,
我使出我的全力飞奔过去。”
说罢,马儿飞一样地奔驰起来。

马儿走啊走,
走到了三座石碑中最中间的那块,
那件白色的衬衣已经褪了色。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把那件衣服拿过来,
贴身穿了那件衬衣。
马变成马粪蛋滚入田鼠洞。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晕了摔了下来。
好不容易苏醒过来,
天空晴朗了,
雷击得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周围的地面都裂开了,
所有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只有那件白衬衣襟挂满了八十条铜舌。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把白衬衣脱下来,
在五色哈达将它包好,
揣在怀中。
马儿也恢复了自己的身体跑过来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骑着马走了。

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见到了金色的须•弥山。
马儿跑起来的时候,
两边的草拍着马镫,
杜鹃在鸣叫,
鲜花在绽放,
泉水在汩汩流出,
草木在摇曳,
狐狸和狼相互嬉戏,
麋鹿们来回蹦蹿,
母鹿成群奔跑。

盖满肯特山的青灰色的马群,
盖满杭爱山的青灰色的马群。
盖满土默特河的上万只黄羊,
盖满额鲁特河的水的成千上万的蒙古人。
“曾经用粪蛋把盆地填满的上万只绵羊,
都不见了,
去那里呢?”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想着,
继续往前走。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登上金色的须•弥山顶,
向十个方向望去。
他的宿营地陷落了下去,
一个生灵也见不到,
只看到从金银两根柱子上飘荡下来一条黄色的哈达。
男子汉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上,
离开了妻子儿女,
成为了孤身一人,
于是他哭喊着。
这时候,马儿说道:
“你至少到你宫殿的废墟上看看才回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按照马儿说的话,
来到了他的宫殿的废墟上。
他看见了拴马桩上有一封信,
取下来一看,
是夫人车臣•高仙女的信。
“请你搅和搅和炉灰看一看,
如果火灭的话,
就请你不要从我的后面追过去。
如果火还没灭,
就请从我的后面追过去。
有一个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蟒古思。
他和你哥哥的妻子铁木钦氏红脸的嫂子勾结在一起。
他的弟弟是长着四十五个脑袋的叫作多农•哈尔蟒古思。
多农•哈尔的黑蟒古思的弟弟是长着三十五个脑袋的叫作古南•哈尔的蟒古思。
古南•哈尔黑蟒古思的弟弟是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的蟒古思。
他们抢走了所有的生灵。

请你照顾好你的哥哥,
在西边的门槛下面,
埋了一铜壶煮好的奶茶,
埋了一只公羯羊的肉。”
妻子在信中写到。

于是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搅了搅炉灶,
看见了里边有火星还没有熄灭。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特别高兴,
拿着烟袋坐那儿不停地抽烟。
他朝门槛那儿望了望,
看见了椭圆形红色石头。

把红色石头扒拉开,
从它下面看见了平的黑色石头;
又把平的黑色的石头扒拉开。
“这下面要是有活着的人的话,
就请出来吧!”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喊道。

“活着的人有是有,
是什么人救了我,
请我重新看见了阳光?”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耷拉下来自己的八十庹的长发,
那个人抓住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头发上来。

一铜壶煮好的奶茶还没有被全部喝完,
一只公羯羊的肉还没有全吃完,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哥哥手里拿着这两样东西出来了。
就这样,他和自己的弟弟见了面,
于是拥抱着大哭起来。

然后,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问:
“是谁来了,
把我的妻子儿女抢走了?”
“是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把他们拿了去。”
哥哥说。

“我现在要去征服他,
我这就走。”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急急忙忙地要走。
“我不能和你分开啊,”
说着,哥哥抓住了他,
“我现在不让你走!”
哥哥紧紧地抓住他不放。
“你要是让我走的话,
现在我就要死了。”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道。
然后,哥哥说:
“我的弟弟你去吧。”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从我后面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属民妻子儿女和牲畜正来呢!

请你把他们安置在须•弥山东边统辖他们。
别吃他们的饭,
你打山上的猎物充饥。”
说罢,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登上须•弥山,
狩猎北面山上的野兽,
打到的野兽堆积起来有牛粪堆那么高。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狩猎南面的野兽,
打到的野兽堆积起来有牛粪堆那么高。
之后,他为哥哥准备了食物,
上气不接下气的出征了。
哥哥祝愿道: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得到崇高的称号,
请你征服你的敌人,
得到广泛的称号。”
然后,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属民们来到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哥哥把他们安置在阿尔泰金色须•弥山下,
统辖他们。

为了杀死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
为了杀死他的妻子儿女,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走啊走,
终于来到了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的家。

一位放牧马群的老头正走着。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变成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
骑着长着疥疮的小灰马,
把弓变成了芨芨草做成的弓,
把箭变成了芦苇做成的箭,
用前肢排成一串黑毡子,
用后跟排成一串灰毡子,
用踝骨排成一串黄色的毡子,
长满疥疮的小灰马迈步向前走。
小孩说:
“你如果不高兴的话,
就让我吃一顿饭吧;
你如果高兴的话,
就赏我一匹马吧。”
“好好地放牧也好,
不好好地放牧也好,
我的孩子,
你若是能把马群首的那只三年不孕的母马抓来,
你是把它宰着吃了,
还是骑着它,
你自己决定!”
老头说。
那匹长满疥疮的小灰马走上前去,
把那匹马抓了来,
小孩儿拧断了它的颈骨,
用衣襟兜接着马粪,
剥下了它的皮,
把它鞣制得像绒毛一样软,
“诺颜爷,
请你在放牧的时候,
垫在屁股下面吧!”
小孩说。

于是,小孩就烤了烤马肉,
一个嘴角吃马肉,
一个嘴角吐骨头。
诺颜爷哭喊道:
“你怎么和我们原来的大汗这么像啊!”
“你们原来的大汗怎么称呼啊?
现在的大汗又叫什么啊?”
小孩问。
“我们先前的大汗,
在我们放了一年多的牲畜之后,
就赏予我们一百多头牲畜。
他是像活生生的佛一样的可汗。
可是我们现在的大汗,
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
他的弟弟是长着四十五个脑袋的多农•哈尔蟒古思,
他的弟弟是长着三十五个脑袋的古南•哈尔蟒古思,
他的弟弟是长着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蟒古思。”
老头说。

“我放牧的时候,
别说是赏给我什么了,
就连做奶食剩下的黄水能给我一碗就不错!
而且他用木棒殴打我,
直到木棒折断;
他用湿树枝抽打我,直到树枝变干。”
老头说道。

“愿你能和你原来的主人相见!”
小孩双手合十祈祷道。
“祝你一路平安!”
说罢,孩子翻过了一座小丘。
小孩看见了长着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蟒古思的宫帐。
“长着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你这只狗,
你在家吗?”
小孩来到门口喊道,
用马鞭挑起把门扔在宫帐的包顶上。

长着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蟒古思害怕了,
“我的两个哥哥和我,
我们三个从来都是无辜的家伙啊,
这些都是我们最年长的长有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干的事情啊!
我们三个向来没做过错事,
救命啊!”
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蟒古思说。
“如果说出你哥哥的灵魂,
我就不杀你,
否则的话就杀掉你。”
于是用拴羊的绳子把他的二十五个脑袋拴了起来。

“对于我的两个哥哥和我来说,
我们三个没有灵魂,
如果说起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
它才有灵魂。
在北面那座山上有两只灰色的鹰隼,
有七只乌鸦。
在他的枕头上有个银匣子,
在那银匣子中有个金匣子,
在那金匣子中有个珊瑚匣子,
在那珊瑚匣子中有水,
在水中有金银两条鱼在自由穿梭。
在他的右肩膀上有一块红色的碗口大的痣。
我的哥哥去南方的时候,
要打北面来;
他去北方的时候,
要打南面来;
他去东方的时候,
要从西边来;
现在他去了东方,正从西边来呢!”
长着二十五个脑袋的浩特高尔•哈尔蟒古思说。

“是这样吗?
你把你哥哥的灵魂全都说了吗?”
小孩问。
说罢,小孩用砍了万人的头也不曾变钝过的红色腰刀,
砍断了二十五个脑袋扔掉了。

小孩切开了他的肚子,
霍特高依德的孩子向北走出来,
乌梁海的孩子向南走出来,
他们骑着骆驼走了。

小孩来到了长着三十五个脑袋的古南•哈尔蟒古思的家。
“长着三十五个脑袋的古南•哈尔蟒古思,
你出来!”
小孩来到门口喊道,
用马鞭挑起把门扔在宫帐的包顶上。

“我的弟弟、哥哥和我,
我们三个从来都是无辜的家伙啊,
我们最年长的哥哥做了这一切啊。
请救救我们三个的命吧。”
说罢,哭着求饶。
“你如果说出你哥哥的灵魂,
我就不杀你,
若是不说出你哥哥的灵魂,
我就杀了你。”
小孩说。
于是用拴羊羔的绳子把他的三十五个脑袋拴了起来。

“对于我的弟弟哥哥和我来说,
我们三个没有灵魂。
我们最年长的哥哥
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有。
在他的右肩膀上有一块红色的碗口大的痣。”
三十五个脑袋的古南•哈尔蟒古思说。

“在北边的山上,
有七只乌鸦,
有两只花的鹰隼,
在他的箱子里有个银匣子,
在银匣子有个金匣子,
在金匣子中有个珊瑚匣子,
在珊瑚匣子中有水,
在水中有金银两条鱼在自由穿梭。
除此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长着三十五个脑袋的古南•哈尔蟒古思说。

“啊,你把你坏哥哥的灵魂都说了吗?”
小孩说罢,把三十五个脑袋
用砍了万人的头也不曾变钝过的红色腰刀割断。
把它的肚子割开,
霍特高依德的孩子向北走出来,
乌梁海的孩子向南走出来,
他们骑着骆驼走了。

接着,又翻过了一座小山,
看见了长着四十五个脑袋的多农•哈尔蟒古思的家。
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用马鞭挑起把门扔在宫帐的包顶上。
“长着四十五个脑袋的多农•哈尔你这只狗出来!”
“我的两个弟弟和我,
我们三个从来都是无辜的家伙啊,
是我们最年长的哥哥做了这件事情。”
长着四十五个脑袋的多农•哈尔蟒古思说。

“你要是说出你哥哥的灵魂,
我就不杀你,
要是不说的话,
我就杀了你。”
小孩说。
“我这就说出我哥哥的灵魂,
请你救救我!”
多农•哈尔蟒古思哭着说。
于是用拴羊羔的绳子把四十五个脑袋拴了起来。

“在他的右肩膀上有一块红色的碗口大的痣。
在他的箱子里有个银匣子,
在银匣子里有个金匣子,
在金匣子里有个珊瑚匣子,
在珊瑚匣子里有金银两条鱼在自由穿梭。
在北面的山上有乌鸦,
还有两只花色的鹰隼。
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多农•哈尔蟒古思说。
“你哥哥现在在吗?”
小孩问。
“我哥哥去北方的时候,
打南边来;
去南方的时候,
打北边来。
现在去了东方,
正从西边来。”
多农•哈尔蟒古思说。
“啊,是这样!
你有没有把你哥哥的灵魂没说、隐藏起来的部分?”
问罢,把四十五个脑袋用砍了万人的头也不曾变钝过的红色腰刀割断。
把长着四十五个脑袋的多农•哈尔蟒古思的肚子割开,
霍特高依德的孩子向北走出来,
乌梁还的孩子向南走出来,
他们牵着驼车离去。

然后,小孩继续向那边走去。
看见了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的宫帐。
长着疥疮的灰色的马儿一颠一颠地继续迈步。
小孩正想把长着疥疮的灰色的小马拴到木桩上的时候,
两个女仆出来了,
给小孩看住狗。
阿萨尔,巴萨尔两只狗,
凶得差点把人吃掉了,
两只鸟想啄掉人的眼睛。
两个女仆哈哈大笑,
就嘲笑着把她的狗召唤回来。

小孩想把长着疥疮的小灰马拴到拴马桩上,
拴马桩承不住马的缰绳,
发出喀喀的响声。
于是,小孩把马儿的脚像收缩哈那一样,
用脚绊绊起来。
宫殿里放不下芨芨草做的弓和芦苇做成的箭,
发生喀喀的响声。
于是,小孩把箭插在地上,
把弓挂了起来,
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
铁木钦氏的红脸的嫂子,
躺在紫貂皮的被子里乱蹬。
英雄跪坐在西门槛处,
向她请安。

嫂子很不高兴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说:
“你们给这个乞丐倒碗做奶食剩下的黄水来!”
两个女仆倒了一碗做奶食剩下的黄水。
英雄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还把碗舔个干净,
然后把它放在箱子上。

“你的灵魂在这里吧!”
说完,朝那银匣子里看了看。
长着眼睛的动物
眼睛都被吓呆了;
长着耳朵的动物
耳朵都被震聋了。
在东北部有许多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有一个属民,
他的家朝东北方向微微倾斜。
于是英雄就出来了。
两个女仆嘲笑得在地上直打滚。
等了半天才给他看住狗。

英雄爬上了北面的山,
好不容易杀死那七只乌鸦,
乌鸦差点挖掉英雄的眼睛。
他看见了那两只灰色的花鹰隼,
杀了一只,逃了一只。
“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
你要从这里来吧。”
这样想着,
大汗朝着他家的西边走去。

越过了一座山谷,
看见了一个大的山岭,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就安置在它的旁边。
接着隐约看见一个庞大的队伍向这边走来。
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龇牙咧嘴地走来。
“就是你的右肩吧!”
大汗射了蟒古思。
蟒古思的头落在那边的山上,
蟒古思的脚跨在这边的山上,
蟒古思就这样倒下去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走上前,
用砍了万人的头也不曾变钝过的红色腰刀,
割断了九十五个脑袋。
蟒古思的脑袋三五成群地掉了下来。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把他的肚子割开,
霍特高依德的孩子向北走出来,
乌梁海的孩子向南走出来,
他们驾着驼车走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恢复了自己的身体,
马儿也恢复了自己的身体,
马儿跑的时候,
乳汁海在翻滚,
须•弥山在震颤,
到达了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的家。
铁木钦氏的红脸的嫂子看住了两只狗。
让她的狗挡住了他。
“我没有想到和自己唯一的弟弟见面。”
嫂子说。
接着问道:
“征服了你的敌人了吗?
得到崇高的称号了吗?
征服你的敌人了吗?
获得广泛的称号了吗?”
“我征服了敌人,
获得了崇高的称号;
我征服了敌人,
获得了广泛的称号。
你们过得好吗?”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问。
“我们过得还好吧。”
嫂子说。
于是他们进了屋。

嫂子点燃了熊熊烈火,
煮开了沸腾的红茶,
把五色美味的食品放在盘子里,
把五色的毒药也放在盘子里。
“如果怀有好心眼就留下吧,
如果怀有坏心眼就让它们中毒死去!”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说着,
把它们撒向天窗,
于是看见了坏的心眼儿被杀死了,
好的心眼儿都留下了。
他又从箱子上拿起金银两个小匣子,
把它们揣在怀里跑了出来,
把它们带到野外烧了。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继续寻找自己的妻子,
向一座山谷走去。
他闻到了一股美妙的气味,
继续往前走,
他看见一间草舍顶天而立。
接着从那间房里跑出来阿萨尔、比德尔两只狗,
它们在风的上面互相嬉戏,
它们在风的下面互相抓挠;
两只鸟在风的上面互相嬉戏,
它们在风的下面展翅跳动。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又变成了一个
骑着长疥疮的小灰马的流着鼻涕的小孩。
一个下巴和膝盖凑到了一起的老太婆
拄着拐杖走了来,
看住了狗。
草屋的门是一扇七十个人也抬不起的像海子一样大的门,
小孩打不开差点被门压坏了,
老太婆走上前把自己的门打开。
“你的家乡在哪里?”
老太婆问,
“你一路走来还好吗?”
老太婆又问。

“我一路还好。”
小孩答道。
这个老太婆在七十个人也抬不起的大白瓷器里面倒了马奶酒。
小孩喝完之后,
才恢复了体力。
“你们家在哪里?”
老太婆问。
“我没有家,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父母,
因此无法指给你;
我没有主人和诺颜,
我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叫花子。”
孩子说。
“你到处流浪,
都去过哪些地方?”
老太婆问。
“我去过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家乡。
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在相约的山头上,
杀死了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毁灭了他的尸体。”
小孩说。

“这是个多么不祥的家伙啊!”
说罢,老太婆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
然后,小孩扯下了破旧的衣服,
点燃之后熏醒了老太婆。
接着,小孩说:
“我是个不祥的人,
“我还是离开您吧!”
说完就走了。
长着疥疮的小灰马一颠一颠地迈步向前走。
第二天一大早,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恢复了自己的身体,
马儿也恢复了自己的身体,
马儿跑得没了力气,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也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夫人车臣•高仙女
也恢复了自己的身体,
阻拦住阿萨尔比德尔两只狗。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进去之后,
夫人问:
“征服了你的敌人了吗?
得到崇高的称号了吗?
征服了你的敌人了吗?
得到了广泛的称号了吗?”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回答道:
“我征服了敌人,
得到了崇高的称号;
我征服了敌人,
得到了广泛的称号。”

夫人点燃了熊熊烈火,
煮开了沸腾的红茶,
把五色的美味的食品放入盘中,
在七十个人也抬不起的大白瓷器中斟上了马奶酒,
高兴地坐下了。

从夫人的箱子里跑出来一个满头蓬发的小男孩儿,
“你坐在我妈妈的上座,
你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你是哪个汗的属民?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意志是为了什么?”
孩子生气地说。

妈妈说:
“我的孩子,
这是你的父亲啊。”
“这不是我爸爸,
如果是我爸爸的话,
能够用像骆驼一样大的石头踢毽子,能踢到天上,
能够用像牛一样大的石头踢毽子,把它踢的粉碎,
能够用像绵羊一样大的石头踢毽子,把它踢得不留残余。”
孩子说。
“我来给我的孩子展示一下魔法吧!”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好吧。”
孩子下了命令。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
用像骆驼一样大的石头踢毽子,踢到天上,
用像牛一样大的石头踢毽子,把它踢的粉碎,
用像绵羊一样大的石头踢毽子,把它踢得不留残余。
“啊,你是我的爸爸,
征服你的敌人了吗?
得到崇高的称号了吗?
征服你的敌人了吗?
得到广泛的称号了吗?
给我留下了些什么?”
孩子说道。

“啊,我现在就要走了。”
孩子说着,就要走,
“你的年龄还小,
你的血液还稀,
我的孩子请等一等,
你最起码等剃了你的胎毛再出征。”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完,
孩子才平静下来。

于是把长着九十五个脑袋的英德格尔•哈尔蟒古思的属民
和自己的属民妻子合并在一起,
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朝自己的家走去。

给嫂子派去一位使者,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让我问一问,
你在这里要一百个锥子吗?
要一百个锉刀吗?
要一百头未受驯的不产仔的母马吗?”
使者问。

“我最少要一百匹不产仔的马吧!
我最少可以吃一百年;
一百个锥子和一百个锉刀就算了吧。”
嫂子回答说。

使者回来报告说:
“她说要一百匹不产仔的母马。”
“请把她拴在未受驯的不产仔的一百匹母马群的尾巴上。”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说。
于是把嫂子拴在了未受驯的不产仔的母马的尾巴。
母马把嫂子分成了一百个部分。
所有的成员都浩浩荡荡地朝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的家乡走去。

回到自己的家乡,
哥哥正在统辖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属民和孩子。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来到之后,
让自己的属民们在自己宫帐的右侧扎营,          并把他们安顿下来。
让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妻子儿女在自己宫帐的左侧扎营,
并把他们安顿下来。
让西北方的比德尔•哈尔诺颜的妻子做奴隶,
用他的属民牲畜增加自己的属民牲畜。

举行了六十年的宴会,
拉了六十庹长的拴马绳,
拴在绳子上像小鱼一样。
阿拉坦古尔嘎勒岱汗举行了八十年的宴会,
拉了八十庹长的拴马绳,
挤了八十匹母马的奶。
宴会实在是非常愉快。
过了六十年的幸福生活,
举行了八十年的宴会,
所有的人都和平幸福地生活着。

;) :cool:
发表于 2003-6-26 14:43:49 | 显示全部楼层

RE:蒙古英雄史诗新文本发表——后半部分

为了学习蒙古语言,这么下功夫,真的不多见。可见还真是喜欢这个故事。
蒙古史诗的研究,已经卓然形成国际格局。我知道的当今大家,有德国的海西希、英国的包顿等名流。海西希的著述,以蒙古文化研究为主。他在史诗学上面的最大贡献,是关于蒙古史诗母体结构的研究。
整体而言,中国的史诗学建设,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史诗之所以重要,可能有这么几个因素,一个是它篇幅大,包容性强,堪称民族文化的百科全书。其次,它往往具有神圣性,成为一种“民族叙事”。再者,在传统社会,史诗的功能极为多养:提升演述人或者他所在社区的地位,或者具有驱邪攘灾功效等等。从审美的角度讲,史诗韵式优美繁复,语言生动考究,能给“面对面社区”带来极大的审美愉悦。
这些都是陈词滥调,可以不理睬。
不过,当你坐在篝火前,在烟草和烈酒的芬芳气息里,在那些牧人当中,再来听这些英雄故事的时候,你的感受就截然不同了——————欲仙欲死是也!!
 楼主| 发表于 2003-6-26 20:50:30 | 显示全部楼层

RE:蒙古英雄史诗新文本发表——后半部分

yagun-u khumun yagun-dagan。看!朝大侠马上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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