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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梨花如雪
一直以来 ，喜欢素洁的小花朵，那日在山坡上，看见一树梨花就痴了过去。就像看《公主日记》，片末她着白衣出场，仿若带雨的梨花，那刻，我一似的痴醉。
这个山坡，只种着几支修竹，几棵我认不得名字的树。在天然氧吧的金牛宾馆，更多的是海棠、红梅、莲花这样颜色鲜艳的植物。看梨花的地方也很多，比如梨花沟，只是，梨花如雪的时候，人流比漫天的雪花还纷密。像这样看过了各色缤纷，突然在无人声，只闻鸟语寂静的处所，看到空空阔阔一树梨花独立，都说不明白，此时此地，是天地清冷呢还是春色旖旎，是落花人独立呢，还是，微雨燕双飞。
这个午后，细雨霏霏，我走过斜斜的山坡，她突然就伸出手臂把花举到我的脸前。她的花蕊，那么纤柔细致，上面缀满更细致的淡红色花粉。她的花瓣，有如丝般光滑细腻，是比白云还要纯净的颜色，幽幽的，突闪着月晕似的光芒。她的满面，散布着盈盈清光，那是细细的雨滴在反射着无尽的天幕。这些，只用一霎那，就深深打动到了我的心底，站在那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她依然常在我的眼前，不知所措的迷失，也依然未被时间蚀尽。一直，我的智慧，不足以洞悉造物主的魔力。这世间所有的书本，也不能给我解释生命的奇迹和完美。她们，那些花朵，总使我眼角热流滚动。那是一种深层的感激和深层的害怕，感激造物主的伟大，又害怕他的无情。这种心态，是一种习惯？还是一种经验？抑或是从心底里弥散开来的惶恐？是害怕一眨眼，今天，眼前鲜活的，极致的，美好的事物便会瞬间凋零！
二、薰香悠远
和熏衣草相逢，也是这般猝不及防，也有，如云的白。
在昆明花市，大家都选了百合花带回家，我怀抱里，不好解释的全是熏衣草。花市里的花实在多，多到大部分都不相识。就一路问名字，问到薰衣草时，脚步不由就凝滞了。那个时候，也是猝不及防的惊奇，也是，不知所措。只想尽可能地带她回家，于是就买了，白色的，粉红的，淡紫的，浅蓝的……一直到，到——再也拿不动！
薰衣草的花是一簇簇簇拥在茎端的小花朵，花瓣柔嫩得很，简直经不起风雨的样子，单看全不起眼，比起梨花来平凡了好多。她整个儿的花姿，也谈不上娉娉婷婷，却有种我无法抵御的魅力，好似一个深远的梦，一刹那间来到我的眼前。其实，喜欢薰衣草这三个字已经很久，都不知道，是单纯喜欢这三个奇妙的组合；还是，因喜欢那首《花香》的歌；或者是，因为普罗旺斯，那个蔚蓝海岸动人的爱情故事。也许只为某种古典的情怀，只为，源氏物语薰香的气息。
是这般不可救药的喜欢一簇簇的小花朵。牡丹，虽雍容华贵，却总觉她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菊花，虽清新淡雅，又总带着些风霜的冷寂和高士的孤寒。不如这些簇拥着的小花朵，平白里多了好些人间的味道，更接近平凡如我的生活状态。这些，如梨花，如樱花，如垂丝海棠，所有乔木，如云一片的小花朵，一律都是我的心爱。
而薰衣草，是低矮的草本植物，应该不在这样的范围内。乍见之下，却是莫名地，梦寐地，痴了似地，想怀抱着她们回家。仿佛是心里一个不敢翻看，难以释怀的梦，可以就这个样子，在一捧花里得到开释。那天，回家已是深夜，找出所有花瓶来插花，满屋全是花香，我就在花影里走动静坐，一直到更深的夜。身体很疲倦，心里，满满的是快乐！
第二天起来是中午，下午，花茎下端的花，已在炎热的摧残下恹掉。只是满屋仍旧被香气弥满，做着事情的我，眼角全是她们的光影浮动。可这个七月，这些花儿，就，仅能在我的家中盛开一天。第二天，再来看，她们具在阳光里枯萎，齐齐地，毫不犹豫地——谢幕！生机下的萧条无疑更令人难过，当真正面对这样的场景，是连惆怅也不敢的，无可挽留的东西，心绪一定要平静！我是，在千里外带她们回来的，是，一点都没想到，她们给我的生命就只有一天。那时，只是俯下身去，静静地，仔细地，摘下所有的花瓣，然后包在一个手绢里，再然后，放进床头柜子的抽屉里。
也是没想到，以后的时光，她就在我的梦里飘香。薰衣草花魂，像恬静的邻家女，恬恬地，安静地潜入我每一个梦镜，像酿蜜的蜜蜂，给我酿制出一个个深沉宁静的夜晚。以至儿子失眠，只把这花给他放在枕边，半刻钟不到，就可安然入眠。
在早晨，起来从抽屉里取出手机，笔，手链，无一例外，具散发着幽幽远远的香。初次嗅到，心，不知道有多么意外，满是一股又一股的欣喜！这些香味，全是熏衣草给薰香的！这才，知道她为什么叫薰衣草，知道生命，真可以在死去后馨香远播。逐想起曾经的忧伤，曾经的无以释怀，想起那树梨花，想起思绪里的满地若雪。这些清晨，霞光乍燃，熏衣草用她深入人世间的馨香，教会我知道，不要去为生命的短暂而忧伤，教我相信，每一种生命，必定有自己的交付，也许生前，也许死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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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9-12 18:5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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